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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柏林,被放逐者的城

2022-12-06 17:53:47 114

摘要:本文刊载于《三联生活周刊》2020年第35期,原文标题《都柏林,被放逐者的城》,严禁私自转载,侵权必究文/贾淼摄影/ 喻添旧古老的都柏林圣三一学院故乡与异乡四个小时前,飞机即将降落都柏林机场的那一刻,一路读来的《都柏林人》刚好停留在《死者》...

本文刊载于《三联生活周刊》2020年第35期,原文标题《都柏林,被放逐者的城》,严禁私自转载,侵权必究

文/贾淼

摄影/ 喻添旧

古老的都柏林圣三一学院


故乡与异乡

四个小时前,飞机即将降落都柏林机场的那一刻,一路读来的《都柏林人》刚好停留在《死者》篇的最后一页:

“报纸是对的:整个爱尔兰都在下雪。雪落在隐晦的中部平原的每一片土地上,落在没有树木的山丘上,轻轻地落在艾伦沼地上,再往西,轻轻地落进山龙河面汹涌澎湃的黑浪之中。它也落在山丘上孤零零的教堂墓地的每一个角落。……他听着雪花隐隐约约地飘落,慢慢地睡着了,雪花穿过宇宙轻轻地落下,就像他们的结局似的,落在所有生者和死者身上。”

我们到达的季节是10月下旬。秋深入冬,空气已经清冷得有些刺骨,虽然还没有雪意,但给人的第一印象,却也是乔伊斯在《都柏林人》里无所不在传递的“隐晦”。建筑、街道、行人,还有天空,都飘浮着一层昨日重来的凝滞。飞速地在街头小店买了一条经典爱尔兰绿的粗针羊毛围巾,来自阿伦岛(Aran)的爱尔兰国民品牌,把它系上脖子,身体也就踏实下来。

入住的宾馆在市中心,出门,左转,街区对角有个小花园,小是真小,但里面有座奥斯卡·王尔德的纪念雕像,便是个景点,游客也会专门过来拍照。第二天早上,因为时差的缘故起得太猛,于是溜达过去围着雕像绕了几圈,暗自揣测,塑像人大约对王尔德抱有腹诽,不然,如何解释他要给唯美主义的王尔德定妆一件这般绿到庸俗的外套,又日日以轻佻且滑稽的躺卧姿势供人瞻看。隔着一条小径有他妻子的塑像,对于观者,极易捕捉到她脸上真实的悲伤。雕像人应该是悲悯她的际遇的。王尔德和贵族少年波西发生不为当时英国上流社会所容的绯闻继而被判入狱之后,这位可怜的夫人带着两个孩子改姓埋名,搬去意大利。王尔德出狱后,最终还是选择追逐波西而去。生于都柏林的王尔德最后死在巴黎,中间是他游荡伦敦的文学生涯和牢狱之灾。和好友萧伯纳一样,王尔德选择在物理距离上做一个故乡的被放逐者,同时他也选择做时代秩序的被放逐者。后人固然可以咏叹王尔德蔑视世俗、追逐浪漫的勇气,可他妻儿的孤独又何尝不是更为无辜与深重?以无辜者的痛苦为代价的浪漫主义,多少是令人生疑的。

从王尔德的小花园出发,再走走就是利菲河。利菲河于都柏林可算第一地标,多少故事在这河畔发生。有栋“乔治之屋”,那是乔伊斯当年为《死者》故事选择的发生地。在都柏林只要住上一天就会发现,从北城到南城,从白天到黑夜,文学无处不在。乔伊斯是都柏林曾经放逐的人,而现在,他被放在了“纪念碑”的塔尖,整座城市都在他的惠泽之下,乔伊斯地图之旅,数不清的文学酒吧,酒吧里招待游客的作品朗诵会……都在向全世界展示“文学圣地的身份”。


都柏林特色的文学酒吧里,两位演员正在表演贝克特的《等待戈多》片段


爱与失去

爱尔兰文学博物馆(MoLI)在我们到来之前的一个月刚刚开馆,选址在乔伊斯曾经就读的都柏林大学Newman House校址。在一张毕业留影的老照片上,我们看见美少年乔伊斯和他的同学们靠在一棵白蜡树下。天气晴好,从入口处展厅的窗户看出去,后花园里,那棵白蜡树将100多年的时光抛在身后,仍旧立于都柏林深秋的天空下。文学馆对面是这座城市最有名的圣斯蒂芬公园,乔伊斯和他的“都柏林人”曾无数次从这里穿过。

乔伊斯生活的年代,爱尔兰社会正在剧烈变革中。其实也不只是爱尔兰,整个欧洲都在变革中,但对于爱尔兰人,更有一重民族自治运动的轰轰烈烈。自12世纪被英国征服统治,爱尔兰人没有停止过反抗。到19世纪末,在民族英雄帕内尔的领导下,爱尔兰的民族自治运动越来越浩大。乔伊斯家族据说为来自戈尔韦的望族,家里几代人都很热衷于政治和社会活动,是自治运动的积极支持者。乔伊斯的父亲曾在都柏林税务局做一份收入丰厚的终身收税员工作,娶了酒商的女儿为妻,共生了4个儿子和6个女儿。出生于1882年的乔伊斯是家中老大,在童年享受过优裕的物质生活,读的是耶稣会教士办的精英学校,直到三年级时因他父亲失去了年金500英镑的工作,一家人陷入困顿。从富人区到平民区,乔伊斯看多了世事跌宕,又经历了爱尔兰政局和自治运动的混乱,于是,就如第一部长篇小说《青年艺术家画像》中的主人公斯蒂芬那样,他“怀着深仇大恨离开了天主教”,也对爱尔兰社会和高涨的民族主义深感失望。1912年,乔伊斯走了和大多数爱尔兰作家相同的路,去国离乡,和女友诺拉一起自我放逐到巴黎。

所谓自我放逐,另有一层原因,乔伊斯并不容于那个时代的都柏林文学圈。19世纪后半叶的都柏林,文坛巨子是诗人叶芝,小说家乔治·穆尔,戏剧家格雷戈里夫人……他们发起基于民族复兴之上的文艺复兴运动,以名为“艾比”的爱尔兰民族剧院为中心,挖掘久远的爱尔兰神话与民间文学。这是与民族独立运动相与呼应的文学浪潮。但乔伊斯不能认同这样的文学,他渴望以现代主义疗救爱尔兰,从思想到语言,他相与呼应的是欧洲大陆正在兴起的达达主义、象征主义、后印象主义、意识流。

1922年的初版第一本《尤利西斯》,现收藏于新的爱尔兰文学博物馆(MOLI)


1922年,《尤利西斯》在巴黎由来自伦敦的莎士比亚书店出版。而在乔伊斯的祖国,他和他迷宫般的极端写作一直备受争议、审查和磨难,“一个无名之辈,没有出身,没有教养”,乔治·穆尔轻蔑他。《尤利西斯》得以面世之时,乔伊斯和诺拉已经在法国、意大利等地漂泊生活了18年。但他的小说始终在写都柏林的人和事。不知道是否有冥冥中的神秘勾连,在《尤利西斯》出版的1922年,爱尔兰也赢得了国家独立。

“文学帮助这个经历了血腥独立战争的年轻国家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崭新的爱尔兰文学博物馆,用这句话,将漫长而复杂的历史缩短为我们可以瞬间触及的距离。帮助解读它的,是一整面的爱尔兰文豪照片墙:乔伊斯、叶芝、王尔德、萧伯纳、贝克特、托宾……一个个名字巨星辉映。1923年,诗人叶芝被授予诺贝尔文学奖,颁奖词说:“他那永远充满着灵感的诗,它们透过高度的艺术形式展现了整个民族的精神。”两年后的1925年得主是萧伯纳。半个世纪后,剧作家塞缪尔·贝克特(1965年)和诗人谢默斯·希尼(1995年)继续了爱尔兰文学的奇迹。

MoLI馆有个房间专门被用来展示《尤利西斯》各个时期的版本以及各国语言译本。像几乎所有参观者一样,我为其中一本长时间驻足:莎士比亚书店的初版第一本,朴素地躺在灯光下,封面是已经泛旧的普鲁士蓝,简单一行书名:ULYSSES,下面是作者名字:JAMES JOYCE。跟随着天花板上被一页页摇动如风铃的书稿的装置,我一步一步走向《尤利西斯》故事的终结,也是全书的最后一行文字:yes,I will,yes.嗯,我愿意,嗯……每一个时代的我们,我们的每一个人,都有过说出这句话或面对这句话的时刻,或甜蜜,或迟疑,或茫然。

“我们都来自某处”

走进爱尔兰最古老的公共图书馆,建于1707年的Marsh’s Library,我们被带向乔伊斯来此阅读用过的桌和椅。名人总被指认曾经拥有某个不变的座位,那么我们权且相信。

从乔伊斯座位的窗口看出去,是被深秋染成了赭色的教堂后街。接待我们的副馆长说,在爱尔兰独立战争最激烈时,从那个窗口曾射进几颗子弹,嵌入对面书架的书脊上。两排摆满古籍的高大书架中间,古旧的廊道混杂了时间的霉味,仔细辨别又似乎还有阳光留下的干燥,气味将我们一路带到“读者免进”的地下室里。副馆长戴上白色手套,捧出一本1662年在阿姆斯特丹出版的舆图古籍来表达她待客的诚意。这是东印度公司海上贸易扩张时期的成果,详细记录了清康熙年间的行省地理,甚至于,现在也不过是人们眼里四五线小城市的名称和位置,也被准确绘在古老的纸张之上。我们各自寻找到几百年前的家乡,交换着他乡遇故知般的喜悦。

从古籍世界重新回到都柏林街道,再次确认这座城没有巴黎那种傲慢的统一形制的灰色建筑群,也不像巴塞罗那,拥有南欧城市丰富又热烈的姿态。和爱尔兰的天气一样,它绝大多数时候映入我们视线的街景是冷冽和散漫的,行车偶尔路过一栋风格跳脱的当代建筑,导游告知那是某国际大公司的欧洲总部。全球50强有49家的欧洲总部都设在都柏林,这个数字令我十分意外。

爱尔兰,不知为何给我的错觉总是等同于“世界尽头”,仿佛地理的尽头,也是时间的尽头。是因为吸血鬼德古拉吗?从都柏林郊区走出去的布拉姆·斯托克在1897年为全世界创造了这个最古老的吸血鬼形象,而吸血鬼是人类世界的永恒他者,也是时间消灭不了的他者。

是因为爱尔兰人的永在漂泊?利菲河畔,移民博物馆(EIPC)里收藏了一个个时代的移民海报,“加拿大的农场多富饶”“单身女子去新威尔士吧”“我们都来自某处”,将一代代饥荒与梦想中的爱尔兰人带向看不见的远方,而在异乡,他们的来处同样是别人看不见的远方。

在写作《尤利西斯》时,乔伊斯有着荷马史诗般的雄心——从书名就可以看出,拉丁文字中的尤利西斯(Ulysses),也即希腊文中的《奥德修纪》(Odyssey)。主人公布卢姆的精神旅程的尽头就是都柏林,一天里,都柏林就是整个世界的缩影。“如果有一天,都柏林被毁掉了,可以用这本书重建一个都柏林。”乔伊斯这样说过。在这本书诞生将满100年的时候,都柏林人用新文学馆,搭建了一个文学维度上的都柏林。也不止于文学。在《都柏林人》的《死者》篇里,主人公加布里埃尔在圣诞家庭舞会上面对一位爱佛丝小姐的诘问,“你竟然为那样一家报纸写稿。我以前没想到你竟是个西不列颠人”。West Briton,“西不列颠人”,在爱尔兰被用来轻蔑指称那些崇拜英国的本土爱尔兰人。乔伊斯让他的加布里埃尔在心里这样辩解,“他不知道如何对待她的指责。他想说文学是超越政治的”。文学是超越政治的吗?在历史现实中都不曾。“身体、旅程、冲突、政治、爱与失去”,今天被高悬于MoLI展厅上空的语词,带着爱尔兰历史的复杂印记,也深刻21世纪我们的焦虑。

| 文学酒吧之旅

“都柏林文学酒吧之旅”(The Literary Pub Crawl)是成熟的城市旅游项目。报名加入者在约定时间到达酒吧碰面,通常是有着文学气息的老式酒吧,买酒上楼,围桌而坐,观看两位演员表演《等待戈多》《都柏林人》《尤利西斯》等经典文学作品的片段。表演结束后,演员会按照既定路线带领大家步行于街巷,感受都柏林的夜晚。虽是商业“套餐”,但气氛不错。

| 去圣三一学院图书馆看《凯尔经》

在都柏林中心城区逛,会反复路过圣三一学院(Trinity College)校区,它里面的老图书馆是必到之处,手绘于8世纪的书卷《凯尔经》(Book of Kells)是爱尔兰国宝,内容博大,手绘精美,体现了中世纪早期的基督教义,且有着强烈的民族风格。上下两层的长厅(Long Room),现场的视觉震撼超出以往所有图片给予的呈示——仅目之所及的范围,就收藏有20万本书。对于全世界的爱书人,这是熟悉的场景,因为各种全球十大图书馆的名录,从没有遗漏过这里。站在长厅中央,仰望穹顶,唯有“圣殿”二字配得上此时此地观感。

| 郊外庄园徒步

都柏林近旁的威克洛郡,以紫色山脉和修道院遗址著称。如果没有时间进行爱尔兰西部荒野之旅却又想欣赏乡间风景,可以选择古老的宝尔势格庄园(Powerscourt)做一日游。这里距城区仅20分钟车程,但一路乡野风景,庄园视野契阔,其中法式风格的帕拉第奥宫拥有800年历史,花园设计尤其秀美,植物品种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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